【佛八】争流 章二
※剧版设定为主混合原文
※胡编 乱改 OOC有
请注意闪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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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铁嘴看着青色的幔帐叹了口气，这真是膈应什么来什么。
他这一醒眼前都还是那亲兵的血淋淋的断手，耳边是鸣锣声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回响，琵琶剪相互摩擦的金属声还有凄厉的惨叫。他一个呼吸间，手心里又沾满了汗水，他躺着在床单上抹了一把，翻身把脸压进了棉被里。
因为他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，因为他敲了锣。
他知道自己说的没有错，佛爷也不需要他心有凄然，可他一想到那亲兵看着他的眼神，再一想他年纪尚小便失去了胳膊，心里还是堵得慌。
房门被从外推开，木制的门发出一声特有的嘎吱声。
“八爷，您醒了？”
齐铁嘴听着声音熟悉，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枕边的眼镜戴上，这才看清是张启山身边跟着的亲兵之一。他现在总觉得没脸对着张家人，视线在对方脸上转了一圈就只看着眼前那巴掌大的地面了。
“八爷，要喝点水吗？”带着点温度的茶杯被塞进了齐铁嘴的手里。
齐铁嘴的手心一暖，下意识的看向手里的杯子。这杯子他认识，是早年间一个景德镇的客商为了谢卦烧的，带彩瓷的一共是七十三只。他在九门堂会的时候，送给了佛爷。齐铁嘴喝了一口温水，抬眼打量了一下房间，房间里除了不远处的架子上放着水盆之外，别的装饰便再也没有了。
“佛爷一直小心收着呢，今儿特意找出来的。”亲兵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，齐铁嘴听了他的话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，心里想的却和亲兵猜测的不一样，他盘算着以后再送佛爷东西还是要送前线能用上的为好。
“佛爷呢？”齐铁嘴站起身来，走了两步将杯子搁在木桌上，不等亲兵回话就恍然的点点头，“是去二爷那了吧？”
那亲兵的胳膊被琵琶剪剪断之后，张启山便替了他的位置，一只手在棺椁里猛地一转，退出来的时候手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戒指。他当时已经是冷汗涔涔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走进看了眼，“像是南北朝的物件，怕是要找一趟二爷了。”他话一说完就觉得眼前发蒙，手不知觉得搭上了张启山的胳膊，“佛爷……你先去，我得先……晕一下。”
好么，他还挺有军队素养，凡事都知道要先打报告。
张启山当时手里还拿着戒指，齐铁嘴是一软整个砸进他怀里了，他挺着腰杆，用臂肘撑着人，“还愣着干什么！医卫队！”神情比他下手进哨口的时候还要慌。
“是。”亲兵回了话，伸手做了个引路的姿势，齐铁嘴点头，“烦请带路。”
车开的极稳，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行人，往二爷那去的路上倒是极为的顺当。可到了的时候齐铁嘴却皱了眉头，亲兵以为他不舒服刚要开口问便听齐铁嘴小声的嘀咕，“谁捐建的戏楼台子，这么没有规矩。”
齐铁嘴往那边走了几步，里面显然是早就开了锣，“这二爷也敢唱，”他摇摇头催那亲兵，“我们快些进去，怕是要出事了。”果不其然还没进到园子里，就听里面的念白散板戛然而止。
齐铁嘴一顿，复又加快了脚步。
进了园子才听里面是尖叫吵嚷接连不断，几个穿着西北皮袄，带着少数民族皮鞑子帽，腰间围着马带皮鞭的人一脸晦气的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。张启山一直看着那几个人，自然也看到了一起进来的齐铁嘴，上下打量了一下，看起来虽然精神不振但总算不是昏倒时候那副惨白的样子。
两个人走的近了还没搭上话，便听二楼的雅座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。齐铁嘴身后像是有什么重物嘭的一声落了地，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先躲到了张启山的后面。
一个中年男人，颈间插着一支染血的白玉钗。
那钗齐铁嘴认得，是他昨晚卖出去的，他抬头往上一看，果然是那个打扮的极为讲究的女人。只不过女人现在彻底失了仪态，亲兵上去捉她的时候，她已经语无伦次了，“我没想杀他，没有……我只是气不过啊！”她一边哭一边喊，看到齐铁嘴的时候也是一愣，忽然暴起了力气开始与亲兵撕扯起来，一时之间亲兵拖她不走，竟僵在原地由得她把话骂出了口，“要不是你！要不是你个穷算命的瞎算，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！你为什么要说——为什么要说！”
“他不说，难道你夫君便会一心一意对你？”张启山伸手把齐铁嘴往身后塞了一下，回护的意思非常明显，“你怎么不怪二爷今天唱的是‘铡美案’激了你的杀心呢？”
从那几个商客捣乱开始，二月红就知道他今天这戏是要停上好久了。戏不唱完不下台也是规矩，远远的他能听见那边在吵什么，他怎么都觉得张大佛爷这话说的他膝盖疼。
他抬袖掩着唇低着头，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做不得失礼，无声的回了一句，“难道要唱‘战蒲关’才对？”
有佛爷在，哪里的警卫敢轻易插手，硬生生的等着台上的二爷唱完才敢拉着周边人去问话。
期间张启山和齐铁嘴并排坐在位子上，齐铁嘴比来的时候更低落了。张启山根本看不得他这样，台上声响，他们悄声说些什么周围人也听不见。他本身也不会安慰人那一套，制服别人倒是更拿手一些，瞧眼前的茶杯里还飘着根带着蓝光的钢针，“锣是我让你敲的，那女人怎么做是她自己选的，这些与你都没有关系。”
“可我……”齐铁嘴喃喃的说不出话，他说不上这种滋味，“算了，你与二爷说话，我去外面待会。”
台上的锣鼓声已经停了，齐铁嘴跟着看客一起出了园子，张启山朝着一直跟着他的副官打了个手势让他把人看好。
齐铁嘴在园子外唉声叹气，张副官也不是个劝人的。两个人在门口的石凳边上一个站一个坐，看起来真是古怪极了。
“来来，你坐下我好好与你说道说道。”齐铁嘴愣神的时候，他旁边空着的两张凳子上又坐了两个人，一个带着个小圆墨镜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，“你看看你这个面相，纵纹入口，眼光外浮，典型的乞食街头的相啊。”
男人一听明显急了，“那大师，大师，你看我这可怎么办啊？”他一边说着伸手就把腰间缀着的钱袋解下来，“帮帮我啊大师！”那小圆墨镜刚要伸手去接，就听耳朵边上有人好大的一声，“我呸——！”
张副官也被齐铁嘴吓了一跳，这不是还感春伤秋呢么？
怎么忽然就变了？能不能按套路出牌！
齐铁嘴掰着那男人的脸，毫不客气的把对方那装模作样的小墨镜给扯了下来，“你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看，这是纵纹入口吗？”他摇了摇那男人的下巴，整的当事人有点眼花，“这分明是玉带纹，出将入相的命！”
“什么玉带纹，听都没听过！我这一身本事都是跟着奇门八算的八爷学的，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坏我的生意？”那相师嗓门比齐铁嘴大多了，站起来伸手要打，手还没落下就被齐铁嘴身边站着的张副官给一把挡住了。
“什么奇门八算，”齐铁嘴先是往后退了几步，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，“爷爷我怎么不记得收过你这号徒弟，赶紧给老子哪里来哪里去吧你！”张副官挡在那相师又不能松手，只能听后面齐铁嘴一句接着一句，说的那相师满脸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闹什么呢？”阻止这场闹剧的是出了园子的张大佛爷，佛爷一开口在场的四个人顿时都安静了。张副官松手回张启山身边报告了一声便去开车，相师脚底抹油溜了，男人朝着齐铁嘴一拱手转身也离开了。剩下齐铁嘴堆着满脸笑的蹭到张启山眼前，“佛爷和二爷说完话了？”
张启山觉得他真是白担心，伸手拎着对方的衣领把齐铁嘴塞进了车里。
齐铁嘴跟那相师骂了一通倒还真是心情好点了，有又点恢复那个老样子。他这人很会察言观色，尤其是看张启山的脸色。那不是他吹牛，哪怕张启山什么表情都没有，他也知道这天是晴还是阴。
“二爷不肯出手？”
“嗯。”张启山没有细谈，他看了一眼齐铁嘴，“你跟我去矿山。”
……等等，事情的发展怎么来到这儿的？
“我不去！”齐铁嘴往车门那边挤了一下，和张启山拉开了距离，“我齐家有规矩，不参合这些事情的。”他朝着张启山肯定的点点头，“规矩，真的。”
张启山瞥他一眼，“火车是日本人开进来的，和日本人有关，我必须要查。”他伸手把齐铁嘴从门那边拽回来，“我知道八爷有才，”拍了拍刚才拉皱的衣服，“不必过谦。”
“唉，不是，”齐铁嘴拨开张启山的手，“你跟张副官好歹是武艺高强，我就是一介书生，手无缚鸡之力，那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？佛爷带着我，太累赘了吧？”他一脸凄苦，演的真真的。
张启山看他耍宝，不由得露了个笑容出来，“放心吧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会保护你的。
齐铁嘴的思维嘎嘣一下就断线了。
张大佛爷笑起来……有酒窝……还挺好看。
P.S.
鞠躬感谢点心推荐评论
齐宝宝你这是中了对方的美男计啊！